去年寫下『啟動那顆成為舞蹈治療師的按鈕』的那份興奮與引頸期盼心境,到現在我都記憶深刻。能夠用舞蹈及身體工作,是我夢寐以求的,加上偏好與人相處、樂於助人等似乎是從小到大的個人特質。因此,當知道有『舞蹈治療師(Dance Movement Therapist)』這份職業時,我積極著想投入這塊領域。
今年應該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對 “時光飛逝” 特別有感的一年,每天的行程竟然排得比過去在公司上班來要多,新的人生定位使我更有目標的過活著,生產後所殘留在身上的憂鬱和迷惘讓最天然的二合一清潔劑“『希望』和『期待』”逐漸洗滌乾淨。
這篇想來把2022整年的身體、心理探索旅程記下來,作為迎接明年度進階班的到來。
遇到舞蹈治療前,因為沒辦法跳舞而憂鬱
現在回想起來,人生早期的每個階段,我竟然都與『舞蹈』有許多連結,舞動身體是最能療癒我的一種方式。
就學期間,只要有任何可以表演登台的機會,都會自告奮勇要參加;課餘時間,也會用“減肥”這個藉口,要求父母讓我去上各種可以在舞蹈教室裡動身體的課(流行舞、街舞、有氧、瑜珈、皮拉提斯…)。
剛踏入職場時才認識芭蕾,沒想到就情不自禁地陷下去,下班最期待的就趕往芭蕾教室了!
有個喜好事物(芭蕾)伴隨著日常非常幸福,卻在得知懷孕後,被宣告要暫時與它分開,因為個人體質因素及保護寶寶,不得不暫停了所有的舞動(非常羨慕孕期還能繼續跳舞的強者們)。就像放棄了與身體共處,我把身體丟在一旁,變得不太愛活動,而且停止一個原本的習慣,竟然會逐漸地習慣生活中沒有“它”,沒有決心去重啟,就更難再度回頭建立習慣。
猜想產後憂鬱就是在那時悄悄找上門。
2021年,在一次的情緒崩潰後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開始反覆思索我自己是誰?為什麼念了一堆書,順利在升學體制中畢業,求職生涯平穩,職場人際關係也還算不錯,組成屬於自己的小家庭後,怎麼仍不清楚自己追求的是什麼,未來還能讓生活怎麼過呢?
滿頭問號使我決定給自己一段職場上的Gap year,而如今真的慶幸有這段Gap year,讓我沒有錯過TWNZ的第三屆舞蹈治療培訓課程的報名,也如願地申請上,而且擁有比過去更有彈性的時間去安排課程中所要求的行程與訓練。
TWNZ 舞蹈治療系統性培訓課程簡介
TWNZ舞蹈治療系統性培訓是由ONEdmt相癒空間主辦,實踐大學家庭研究與兒童發展學系合辦。自2017 年九月起正式於台灣開辦,分為初階/進階實務兩年專業訓練。
培訓方式包含『週末專業課程』、『舞蹈治療體驗與理論講授』、『小團體研討』、『團體及個別督導』、『反思作業』、『團體見/實習帶領練習』、『文獻閱讀共學』、『動作研究同儕練習』..等,並要求學員參與一定時數的舞蹈治療體驗團體以及個人接諮商/治療時數,以專業學協會會要求的標準為規劃準則,期於有限資源內提供學員多向度的學習與整合式培訓。
兩階段訓練課程的主要學習目標
💃 第一年 初階課程:以『舞蹈治療基礎學習,並發展療癒性舞蹈團體』為學習目標(著重個人經驗&團體工作)。
💃 第二年 進階課程:以『整合理論學習和臨床實務工作反思與治療師』為學習目標(著重實務整合及個別工作)。
課程適合對象
以具有身體心理諮商/治療相關訓練、醫師、社工、護理人員、教師、幼兒教育、律動老師、舞者、瑜珈老師、身心療癒工作者,或非相關專業但有接觸過表達性藝術治療者,願意開放探索、願意與人連結與自己內在連結。
我本身雖然不是心理諮商或治療相關背景,而是主修醫療管理,曾有過區域醫院及醫學中心的工作經驗。因此,助人工作這份職業及醫療機構的環境對我而言是具有某種程度上的熟悉感。即使,婚後搬到其他縣市後便離開醫療領域,但內心一直都很明白『助人工作』是我這輩子都很願意投入的事情。
如果能夠用我最愛的跳舞來找回自己,同時幫助他人與回饋社會,這絕對就是一份我追求的志業!
以上資料部分節錄自ONEdmt相癒空間,更多詳細的課程資訊請見官網喲!
初階培訓的必修學分
接下來,我把幾個初階課程的培訓內容重點分項列出並參雜個人經驗,如果你對舞蹈治療培訓有興趣可以多多參考😉。
完成七部專業課程
七部專業的課程大約是落在每個月或隔月於實踐大學進行一次,每次都在週末兩個整天。
課程結束後,會有作業要完成(類似反思、心得或小報告);繳交作業前也必須參加一次由老師帶領的小團體課研討,算是多一個時間來延伸討論當次的課程或作業。
喔,忘了說,每一部老師會提供課前需要閱讀的相關文獻,大多是英文的,畢竟舞蹈治療的起源及發展主要還是歐美國家。
在TWNZ培訓過程,我重回學生身份,但與十幾年前的學習狀態最不同的是心態,我特別珍惜每一部的課程時光,老師群也都把最精華的理論和經驗分享給我們,雖然有時一下子接收太多的資訊,需要課後再自行安排時間複習、練習、看相關書籍…,還有放空哈哈(小聲說),才能逐一消化並轉化成自己實務上可運用的東西。
40小時以上的見習
課程初期,老師就會陸續開放他們本身工作場域的見習機會。今年我參與北部某間緊急安置家園的「嬰幼兒舞蹈與戲劇治療」見習。
長達半年的見習過程,學習到很多與嬰幼兒用舞蹈進行溝通的方法,根據團體動力並架構出合適的動作分析(拉邦BESS、KMP)來讀取個案身體的資訊,有時也運用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的性心理發展理論,或是艾瑞克森 (Eric H. Erickson)心理社會發展論等,作為他們各時期的發展衡鑑依據。而最終目的還是希望個案能從活動中獲得療癒,或達到治療師為個案所設定的目的(以治療為目標)。
9月中旬完成他們今年度的療程後,嬰幼兒族群也成為我未來學成後想要服務的對象之一。如果你還想看更多我在見習的心得,請看『在他們的避風港裡一起跳舞』。
第一次踏入心理諮商室
TWNZ培訓有要求至少要有10小時的諮商療程,目的是希望觀察口語諮商方式的同時也能持續處理個人議題。
畢竟,助人工作者除了要懂自己外,也得學習如何療癒自己。
事實上,在這段療程之前,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能與諮商師聊的,整體而言,自我感覺很幸福啊!找到想達成的人生目標,又有支持我的家人們,每天也能陪著孩子一同成長。而且坦白說,今年這段 Gap year 大概是我活了30好幾,最沒有太多事需要憂慮、最沒有眼淚、最沒有壓力的時刻。
碰巧我又選擇了一位『精神分析取向』心理諮商師,如果認識精神分析,你可能知道療程中,治療師不會說太多話,所以在我的療程中,80%~90%都是我在自言自語吧!
療程初期,就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跟他聊的,所以超!級!乾!好常都是講完一段話後,四目相交還有空氣凝結,當然這是我單方面的感受。
可是,在療程大約進入四次時,所有事情似乎進入狀況了!
我開始主動回想起那些被拋掉不想面對的事情,雖然有點殘破,但每一次每一次的諮商都讓我漸漸把那些點狀的記憶、感受、關係串連起來。甚至,我得挖掘自己的陰暗面,這真的很難受,很崩潰。而這些往事要不是這段療程,我早就忘記。雖然是忘記了,可是透過治療師還有我的自言自語才發現,這些事總是用其它形式回頭來找我(影響我):夢境、處事態度、慣用語、口頭禪、身體姿態、肢體語言等。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心理諮商,原本剛開始抱持著接受諮商後可排解或消除心中不舒服的期待,但是在接觸到原始的自我時,看到自己真實面貌,我很難耐、痛苦,好幾度是大哭收場。
最後一次療程的治療師也和以往不同,也許就是在處理與我的分離,他反常地有些鼓勵性話語,也讓我知道這都是治療的必經歷程,因為,要能助人得先認識這些陰暗還有不完美的模樣。
體驗一段團體性的舞蹈治療療程
在上述的所有課程、見習、諮商同時進行中,學員也必須體驗或接受舞蹈治療。
我個人覺得,表達性藝術治療存在的意義就是和『口語心理諮商』相輔相成,甚至可以讓口語無法透露出的潛/無意識訊息,藉由動作、繪畫、音樂…等這些媒材浮出到水面。
我在口語諮商療程中,也同時繼續著體驗舞蹈治療。印象很深刻的是在心理諮商療程尾聲的那週,我似乎把心理諮商的結束與離別感受帶進了舞療團體中,因為整段舞動過程,身體都黏在牆壁上,或是縮在角落,得在一個有依靠物體旁,才能踏實地做出很緩和發自內心的動作。
嗯…我明白我正慢慢在學習關照自己了,關於個人議題的處理,開始練習不再那麼在乎別人眼光,傾聽自己內心聲音多一些。
我再也不想是那個被黏在蜘蛛網的昆蟲,我讓自己變成蜘蛛,能游刃有餘地行走在網子上,也希望在這張網子上還是能有多同伴來作客,可能這些同伴就像『寄居姬蛛』和網子主人是互助互利共生關係(這種小蜘蛛體型跟房東相差很大,走路又輕,不太會引起房東的注意)。
結語
回顧這一年裡,完成了很多原本很擔憂的行程。因為,所有的課程及資源全都集中在台北,必須不斷地中部北部來回奔波,今年大概是婚後最頻繁回家鄉的一年吧。
印象深刻有段期間疫情升溫,使得每次在行前幾天就直接陷入兩難情緒…到底前往實體課程與見習機構是不是必須?想保護好家人,卻也怕錯過任何獲取經驗的機會,畢竟少了各種接觸的舞蹈治療(眼神、肢體、面對面的所有感受…),可能使得人與人在建立連結上相較下是比較困難的。
所以,能夠在大環境下的困難時刻及兼顧照顧孩子的同時,將所有必修學分完成,真的除了好好感謝自己外,更要感謝的是給予精神及實質上都很支持我的先生及家人。
明年,我仍會踏實地與身體及心理共舞,讓自己更加靠近那個想達成的目標。
Last Updated on 2023-01-02 by Julie